在2019年初,豪尔赫就意识到他必须离开危地马拉,因为他感觉“脚下的土地正与他作对”。
五年来, 豪尔赫居住的上维拉帕斯省几乎从不下雨。每当天空洒落雨滴,豪尔赫会抓紧时间播种玉米。渐渐地,玉米长出了健康的绿色茎秆,他喜出望外。只是很快,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又冲走了他的残念。
豪尔赫没有放弃。洪水过后,他趟过被淹没的田地,寻找幸存的玉米棒。他和妻子也决定再赌最后一把,把一家五口居住的铁皮屋顶小屋作抵押,换取了几袋价值1500美元的秋葵种子。
但洪水过后,雨又停了,一切又都死了。这次,豪尔赫没有再反抗。他知道,如果再不离开危地马拉,他的家人也可能会死去。
虽然危地马拉每年都有数万人出逃,但豪尔赫和大部分当地居民都没有动过这个念头。他们深爱着这片土地,那里有咖啡种植园、茂密干燥的森林还有广阔的山谷,土地是养育他们的恩人。
但在干旱、洪水和饥饿的无情交汇下,几乎每个人都揭不开锅,由于长期挨饿,当地儿童大多矮小瘦弱,腹部却因为夸休可尔症变得肿胀。和豪尔赫一样,他们的家人也面临着同样痛苦的决定—要离开吗?
科学家预测,危地马拉部分地区降雨量将减少60%,许多半干旱地区很快就会变成沙漠。到2070年,豪尔赫家乡一些主要作物的产量将下降近三分之一。并且随着全球变暖,因厄尔尼诺现象导致的干旱和洪涝等灾害来得更加频繁,豪尔赫的故事极有可能是每一个人的未来。
在刚刚落幕的COP26气候峰会上,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说现在气候已进入“紧急模式”,“我们必须加快气候行动,以实现将全球气温上升限制在1.5摄氏度的目标”。科学家们预计,每天有150~200种植物、昆虫、鸟类和哺乳动物灭绝,飓风、干旱、暴风雪等自然灾害也会更加猛烈。
也许在那时,每个人都会意识到“脚下的土地在与我作对”,数亿人将被迫在逃亡或死亡之间做出选择。那时的移民潮,或许才是最大规模的全球移民浪潮。
“我们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?”自然博物学家、世界自然纪录片之父大卫·爱登堡在峰会上反问所有人。“因为在追求短期目标时无法看到更远大的图景,一个地球上最聪明的物种的故事就此结束?”
“或许,受气候变化影响最大的人不再是想象中的下一代,而是活在当下的年轻人,或许这会给我们动力去重写我们的故事,把这场悲剧变成一场胜利。毕竟,我们也是地球上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问题解决者。”